6月15日，萬泰生物(603392.SH)在短暫的開板后再次封住漲停，報收169.04元/股，較8.75元/股的發行價上漲1831.39%，總市值飆至733億元。
農夫山泉赴港IPO的動作姍姍來遲，而“養生堂系”先一步上市的萬泰生物在A股市場上已被炒到燙手。
6月15日，萬泰生物(603392.SH)在短暫的開板后再次封住漲停，報收169.04元/股，較8.75元/股的發行價上漲1831.39%，總市值飆至733億元。
頂著“首個國產HPV疫苗”的光環，萬泰生物自上市以來被資本瘋狂爆炒，錄得26個連續一字漲停板，成為年內最牛新股。
資料顯示，萬泰生物是養生堂體系內專注于體外診斷試劑、儀器和疫苗研發、生產與銷售的平臺，實際控制人鐘睒睒直接持股18.17%，并通過養生堂間接持股56.98%，合計持有萬泰生物75.15%股份，處于絕對控股地位。經過這一輪暴漲，鐘睒睒的持股市值已經超過550億元。
“(股價)是市場行為，市場的選擇我們沒法控制，也沒法去評價。”6月12日，萬泰生物相關負責人向時代周報記者回應稱。
據統計，自4月29日掛牌上市以來，萬泰生物共發布了15份股價異常波動風險提示公告。
站上風口被爆炒
在多位受訪的投資人士看來，萬泰生物連續暴漲背后，與資本對疫苗板塊的狂熱不無關系。
在各路資本追捧之下，眼下整個疫苗行業的估值水漲船高。二級市場上，疫苗龍頭智飛生物(300122.SZ)不斷創出新高，市值已經逼近1500億元;康泰生物(300601.SZ)、沃森生物(300142.SZ)也走出漂亮的上升曲線，市值雙雙逼近千億元大關;作為新冠肺炎疫苗新貴，康希諾生物(06185.HK)年內的漲幅亦超過2倍，疫苗概念的火爆可見一斑。
“一方面，疫情過后新冠疫苗臨床試驗的逐步推進，給整個疫苗板塊帶來持續的高關注度;另一方面，近年來HPV疫苗、13價肺炎疫苗、四價流感疫苗等大品種陸續上市，銷售層面展現了極強的爆發力，各類疫苗的滲透率、接種率持續上升，加上疫苗行業本身的高技術壁壘，整個板塊處于景氣上行階段。”6月12日，上海一位專注于醫藥健康領域的PE機構投資人郭宇(化名)對時代周報記者說。
擁有“體外診斷(IVD)+疫苗”的業務組合，萬泰生物一上市就幸運地踩在了風口上。短短月余，其股價增長十數倍，對應市盈率已超過300倍。
在登陸A股之前，萬泰生物在銷的疫苗產品僅有2012年獲批的戊肝疫苗。作為全球首個上市的戊肝疫苗，光鮮背后卻是長年坐著冷板凳。
2018年和2019年度，萬泰生物的戊肝疫苗銷售額僅分別為818.94萬元、1496.64萬元，對公司總營收的貢獻僅在1%左右。由于國內對戊肝疫苗的認知程度低，該疫苗的銷量一直未見起色。
真正打開巨大市場想象空間的是其新近上市的二價HPV疫苗。2019年12月30日，萬泰生物歷經18年研發的二價HPV疫苗“馨可寧”(Cecolin)拿到注冊批件，成為首個獲批上市的國產HPV疫苗。2020年5月，馨可寧正式開售，首批接種區域包括湖北、新疆、吉林、云南、山東等。
除了二價HPV疫苗，萬泰生物還布局了九價HPV疫苗。據了解，其在研的九價HPV疫苗是全球第二個、中國首個申請臨床試驗的國產九價宮頸癌疫苗，2019年已完成Ⅰ期臨床試驗，目前正在開展Ⅱ期臨床試驗。
“鑒于進口四價HPV和九價HPV疫苗的造富效應，坐擁兩大國產HPV疫苗的萬泰生物也成了資金追逐炒作的熱點。”郭宇向時代周報記者表示，“從相關國產廠家的進展來看，萬泰生物的研發進度相對靠前一些。”
事實上，萬泰生物的疫苗業務目前體量很小，其收入和利潤大部分還是來自IVD業務。財報數據顯示，2019年度，萬泰生物共實現營業收入11.52億元，同比增長20.46%;其中，來自IVD業務(試劑+儀器)的收入約9.9億元，占當期營收的85.9%。
巧合的是，自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，新冠病毒檢測試劑走紅，帶動整個IVD板塊熱度不斷增溫，主營IVD的萬泰生物也因此沾上“新冠”這一熱門概念。
據萬泰生物披露，其已研發出基于化學發光、酶聯免疫、膠體金以及核酸(PCR-熒光法)四大技術平臺的新冠病毒檢測試劑。目前，這四款新冠病毒檢測試劑均獲得歐盟CE認證，已向韓國、意大利、匈牙利、奧地利、荷蘭等國家供應。
HPV疫苗隔空暗戰
盡管資本狂熱，萬泰生物的二價HPV疫苗仍潛藏著商業變現的風險。
目前，國內市場上在售的HPV疫苗已經有四款，分別是默沙東的四價HPV和九價HPV“佳修達”(國內市場均由智飛生物代理)、葛蘭素史克(GSK)的二價HPV疫苗“希適瑞”，以及萬泰生物的“馨可寧”。
“由于前期市場宣傳到位，HPV疫苗在中國的接受度比較高，民眾的接種意愿較強。”6月11日，一位從事疫苗銷售的業內人士告訴時代周報記者，“進口的四價和九價HPV疫苗上市后一直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。盡管今年這兩款疫苗的供應量都上來了，但在一線城市的局部地區還是有缺貨現象。”
時代周報記者從中檢院批簽發數據統計，四價HPV疫苗和九價HPV疫苗2019年度批簽發量分別為524.44萬支、332.42萬支，分別同比增長38%、173.35%，合計份額(按數量計)超過八成;2020年上半年(截至6月14日)，四價HPV和九價HPV疫苗的批簽發量已經分別達到366.44萬支和225.65萬支，合計份額上升至98.44%。
因覆蓋病毒亞型較少，且上市較晚，萬泰生物試圖以差異化避開四價和九價HPV疫苗的鋒芒。
在批準接種年齡方面，四價和九價HPV分別為20―45歲、16―26周歲，而二價HPV疫苗在內地批準年齡為9―45周歲。也就是說，9―15周歲低年齡女性只能選擇接種二價HPV疫苗。
在價格方面，萬泰生物也采取了低價策略，馨可寧定價在329元/支，3針接種費用不足千元。這一價格不僅遠低于四價和九價HPV疫苗，比進口的二價HPV疫苗也便宜了近一半。
“這種消費型的疫苗，價格并不是影響選擇的重要因素。有支付能力的消費者往往會選擇覆蓋亞型多的，而不是選擇便宜的，二價HPV疫苗在一線城市很難推廣。在兩大進口HPV疫苗向基層市場滲透之前，國產疫苗往三四線城市或許能找到些機會。”前述業內人士告訴時代周報記者。
GSK希適瑞的遭遇映射出了二價HPV疫苗面臨的窘境。
受默沙東四價和九價HPV的擠壓，希適瑞從2016年被迫退出美國市場，2018年其全球收入僅剩1.84億美元。在中國市場，其市場份額也不斷萎縮。從批簽發數量來看，2018年度，希適瑞批簽發約211萬支，2019年下降至201萬支。值得注意的是，2020年年初至今，希適瑞已經沒有批簽發。
今年4月21日，萬泰生物的馨可寧首批獲得批簽發93643支。時代周報記者在疫苗預約接種平臺“約苗”上查詢國產二價HPV疫苗的可預約情況發現，目前在北上廣深四大一線城市均顯示為“無相關門診”或者“缺貨”狀態。從公布的首批接種地點來看，萬泰生物似乎有意避開進口HPV占優勢的一線城市，轉而從武漢、云南等二至四線城市切入。
為了在巨大的HPV疫苗市場分到一杯羹，已經失勢的GSK選擇與萬泰生物“抱團”。
2019年9月，萬泰生物與GSK簽署合作開發協議，雙方將基于源于廈門大學的創新抗原技術與GSK的佐劑系統聯合研發新一代的人乳頭瘤病毒(HPV)疫苗，GSK將向萬泰生物支付1.34億歐元里程碑款。
“就算不跟四價、九價HPV正面硬碰，二價HPV疫苗的推廣難度也不小。研發管線上的九價HPV和新一代HPV疫苗，都還處于早期階段，只是提供長期的預期，短期內并不能形成商業貢獻。”郭宇認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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